星期三 白天和黑夜两极的温差,让人吃不消
从紊良凝重的眼神中,契明就能看出这次把他叫来办公室的目的绝非好事。
这样见面的安排已经是他们之间习以为常的事。在其他士兵去吃饭的时候把契明叫到他办公室里,或是last parade后约他到停车场,目的就是要避免让人看见,破坏他们不合的假象。
今天也不例外。
紊良大清早从总部回来,就带着那凝重的眼神,等到确定身边没有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的时候,低声指示他会面。之后他便一直窝在OC的办公室里,就连平时为文莱训练的讨论都没有像这样频密。
契明一坐在紊良的面前,后者便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在契明翻阅的时候,说:“冠成受伤事件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调查结果他的枪是在outfield的时候因为天气的潮湿、没有勤加保养所以生锈,然后他又承认帮俊纬消耗他的空单,一天内开两倍的空单,加速枪支的负荷。所以调查小组认为人为疏忽在这次的意外扮演极大关键,还有可能严惩冠成,杀一儆百。”
“我想你叫我来不是要告诉我调查的结果吧?”紊良说完后便沉默不语,契明便抬头看他,冷静地问道。
紊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到内心的焦虑感到舒缓后,说:“你说过这次要利用chamber explosion来帮我解除江宇颢,可是现在调查结果连宇颢都扯不上边,更别说是要把他赶出军队!”
“对,这次的计划的确失败,但是每个失败的背后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教训。”契明企图改变紊良的观念,不慌不忙地指出。紊良不屑地低声反应:“我可是受过很多训练了!”,契明却继续解释:
“根据我的可靠消息,当晚CO找宇颢对峙的时候,同时也要少哲出席。据说那天连一向都和宇颢要好的少哲都反过来对付宇颢,把chamber explosion的责任完全推到宇颢的身上。如此看来,宇颢四面楚歌,自暴,也只是迟早的事。”
“你说HQ的少哲?我早就想要找他好好谈一谈了。听说他这最近的举动,摆明是针对宇颢。说不定,他可以成为我们的联军呢!”
紊良看着契明把椅子转向那面挂满徽章的墙壁,胸有成竹地对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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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GT Fong,你这最近还不错吧?”紊良一踏进军械室,便对站在另一端的少哲说到。
所有人都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好奇地望向这不速之客,后者却使眼色要其他不相关的人回避,留下少哲单独和他对话。
少哲看着自己的下属被使唤离开,心里无不撩起猜测和怀疑,对于紊良的不请自来起了防备。
“Encik, 你如果想找我说话大可以叫我到你的office。要整个armoury因为我而停下工作,要是延缓了行程,我不知道该如何向1WO Yong交待。”
“才不见你几个礼拜,你还真变成另外一个人!”紊良慢慢跨步走向站在工作平台另一端的少哲:“1WO Yong那里你可以放心,不是每件事都要你扛在肩上。就象现在,找你说话的是我,支开他们的也是我,我要是还抵死不认,别人还会把我当笑柄!”
“只要是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我都得负上责任。这点我从sign on以来,就紧记在心。尤其身为下属的我们,绝对不能让上司为我的工作表现操心。”
对于紊良的逐渐逼近,少哲表现得不以为然,反而还继续手头上的工作,敲打正在修理的步枪。而紊良从他那银框眼镜后面盯住少哲的眼神,就象锁定了猎物的鳄鱼一样,缓缓地顺着桌沿朝着少哲前进,下一步,无法预测。
他停在离少哲三尺的距离,然后扶着桌面,对少哲说:“以你这最近的表现看来,有谁会操心呢?你改变以往的态度,对所有的armskote施行铁腕政策,对欠、拖、错、误的人多加讨伐,现在有谁没有在讨论HQ的2SGT Fong正在转移枪械后援部的权力重心呢?”
“但是这种压力所达到的并不是真诚的屈服。尤其当这股压力逐渐让职位较高的军官、Specialist受到威胁时,他们联手反击的成功率可想而知。”
“所以你认为,我得在这些人身边找个内应,里应外合,才能够完成我的目的?而这些内应,就是你们这些CSM?”
少哲一语道破紊良到访的用意,还真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好像站在眼前的就是经常和他交手的宇颢。紊良气定神闲地反驳少哲,歇在台面上的手不自觉地搓揉,一时是拳头,一时又是伸出大拇指。
“难道没错吗?CSM是所有Specialist的头,而所有officer也因为我们的经验而对我们有几分尊敬。整个company上上下下,没有人能像CSM一样在两者之间穿梭自如。”
虽然你平时和宇颢接触多,要扮起他的架势也不难,但是啊,少哲,我可是经常和宇颢交锋,你那一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跟我比?
没想到紊良的思潮才刚退去,少哲便顺应道:“就因为你们四个CSM联手都斗不过一个宇颢,你要我怎么放心投靠你们?”
“就算我平时接近宇颢还是不能达到他应付你的功夫,但以我长年累月和他的相处,他处事的道理我是了如指掌。对付敌人除了要快、狠、准,更要洞察对方的习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就是每个部队都有一个独立的S2 branch的原因。”
“有些人是靠自己的实力服众,有些人却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才坐收渔翁之利;你现在能够轻易地让所有armskote对你千依百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和宇颢会不会忽然和好如初,到时候间接得罪宇颢。等过一阵子,你和宇颢不合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后,你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blank,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其实只能发出一阵炮灰。”
“哼!知己知彼?”紊良当少哲的抗拒为乱棒打草,最后还翻了白眼,令少哲一时咽不下被蔑视的起。
他断然地把手中的枪摆在桌上,用一样铿锵有力的口吻说:“我既然决定不靠宇颢来做事,我当然有把握在他对我的影响力消失之前稳固自己的势力。还有,我爸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履行我们上一次的约定,断绝和宇颢的来往,不帮他重振他的armskote。既然如此,我在我们之间看不到任何继续合作的机会,你也就不要一直上来跟我示好。”
少哲边说边慢慢地靠近紊良,最终在呼吸同一口气的距离讥讽到:“让其他人看到,还以为你SSG Hong还要靠讨教我这个小小的Armourer来对付宇颢。”
这时两人的嘴角同时微微地上扬,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气氛所使,还是反映内心愉悦的自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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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总部的接驳处和平行的马路相比显得寂静许多。外面卡车、吉普车来来往往,里面却只有宇颢一个人站在遮荫处徘徊。此时正值午后所有人都在室内避暑的时刻,那些车辆也只是因为出营办事,来不及回营,到现在才陆续地驶过。
宇颢再次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一眼,然后喃喃自语:“干妈不是说过了午餐就会到吗?”
他正盘算是否该打电话给素卿来确认,这时又有一辆吉普车驶上山坡,然后转进接驳处。宇颢认出那司机和坐在他身边的军官,便兴奋地走向车所停下的一方,那司机也打趣地说:“不愧是好兄弟,来等他回来!”
原本坐在靠行人道后座,穿着制服的人影,应着司机的笑声往车的另一边移去,宇颢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便从那方下车,低着头往宇颢的反方向快步闪避。
“翔!”宇颢反应式地喊,那人却毫无意识他的存在,继续往总部内侧走去,要不是司机再三确认,宇颢还不敢相信那对他刻意闪躲、用骑士帽遮颜的瘦削人影就是正翔。
他急忙追上去,在通往庭院的走廊上拉住正翔;后者继续回避,却不敌宇颢的坚持,不甘愿地转身面对他。
这一个转身,可吓得宇颢当下愣住。虽然骑士帽遮住正翔一半的脸庞,但是单从他露出来那惨白的下颚,还有凹陷的脸颊,就足以让人感到一阵心寒。说不出话的宇颢下意识地伸手抬起正翔的头,那失去神采的眼神渐渐从帽沿下探出来,憔悴的模样惨不忍睹,让宇颢不禁感叹:
“才进去7天,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宇颢的话才刚落下,正翔那双空洞的眼神立即闪出熊熊火光。他把宇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扫开,然后抓住其领角,并用沙哑的声音带着怨恨地说:“你还敢问我?”
那抓住宇颢衣领的手缩成紧绷的拳头,还随着正翔激动的情绪颤抖:“你难道不知道我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为了你,我去里面蹲,你却做了什么?”
宇颢完全不明白正翔透过热泪的含糊指责,所以只能反握住正翔僵硬的手臂,开始慌张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你唛假笑!”正翔失去理智地往宇颢推去,后者也失足跌下,火冒三丈的正翔跟着扑在他身上,紧握的拳头从未松开过。他使力拉起宇颢,脱下遮掩他理成botak头的帽子,把脸贴近后者的脸,狠狠地斥道:
“我在里面蹲了7天,每一天晚上我都提心吊胆,害怕你派来的人来干我,每晚轮流三个人!你知道这种面对恐惧的滋味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根本没有做这样的事!”宇颢同样激动地抗议。可是正翔心中的怒火掩盖了宇颢连声的抗辩,扭曲的脸庞眼泪、鼻涕纵横:
“你还敢装蒜?他们每次干完就特别警告我,不能把你的身份给说出去,否则就算我踏出DB,晚上也不能安心的睡觉!除了你,还有谁有能力派人到DB里面整我?”
“你他妈的!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这样对我!”
正翔发了疯似地嚎啕,拳头握得越来越紧,铐在宇颢颈项的衣领也随着让他透不过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死命地拉扯,指甲在正翔的手臂上留下鲜红的抓痕,后者被眼泪模糊的双眼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难色。
眼见宇颢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一只强壮的手一把铐住正翔的颈项,而另一只则压着宇颢,经过一轮短暂的挣扎,总算把两人扒开。宇颢瘫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喘气,拉开正翔的少哲也同时把他押上墙,粗壮的手臂架在他的下巴下。
这招扣住正翔让他不能呼吸的办法果然管用;他心中的怒火因为缺氧而迅速平息,被蒙蔽的意识也渐渐恢复。少哲见正翔开始哽咽时就松手,晕眩的正翔则无力地蹲下来喘气。
这时宇颢也冒着汗坐起身,看着抱着膝盖哭泣的正翔,然后再把视线转移到杵在他身旁少哲高大的身形,感激地说:“谢谢。。。”
怎知道少哲却带着寒冷如冰的语气,道:“我是为翔着想;他好不容易从地狱出来,我总不能看着他因为你而回去继续受苦!”
宇颢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眼睛盯着正翔,对少哲说:“我想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少哲不屑一笑,伸手阻止宇颢靠近正翔,自己弯下身子抚摸正翔的肩膀,说:“事情是他亲身经历,难道你认为他是故意诬蔑你?”
“我不是。。。”
宇颢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少哲扶起正翔,冷冷地回答:“翔会跟着我,在Armoury做事。我会好好地照顾他,你要是敢来骚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宇颢做出最后的挣扎,上前想要劝正翔把话说清楚,却没想到少哲冷不防地向他挥了一拳。拳头着实地落在宇颢的颧骨上,他也应力道扑身倒地。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宇颢百口莫辩,只好眼睁睁看着和他决裂的少哲,带着和他产生误会的正翔,冷漠地走下走廊,头也不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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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七个隆咚锵咚锵
素卿开门的时候,就见套上橘色毛衣,下面穿着白色线条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宇颢。今天是大年初一,宇颢特别打扮,平时梳平的头发也抓了几下,随身携带的项链更是擦得亮眼。他把手上的橘子交给穿得红不隆冬的素卿,才一踏进门,便看见客厅的一角,莛书娇小的身影。
平日都绑马尾的莛书前日特地把头发烫卷,浓浓的女人味飘撒在她露出的香肩上。她粉红色的管裙紧贴着她曲线玲珑的身材,锁骨前还挂了一个银饰锤子。宇颢一见她便打趣地说:“你会穿裙子的哦!”
“今天大过年,小心我的巴掌比鞭炮还响!”莛书阴险地绽开粉红色的笑容,然后把橘子狠狠地推进宇颢的胸口。宇颢本想随素卿到厨房拿水喝,却被她喝令留下陪莛书聊天。宇颢无奈坐下,莛书也不知从哪里挖出一本厚重的相簿,说:
“MWO Yuen给我看你年轻的时候的照片,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明!”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宇颢话说一半,目光便落在他穿校服的照片,急忙地切断想要说的话,反而伸手把相簿抢走,说:“对,我是臭阿明。”
他随后提高声量,喊道:“MWO Yuen!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我年轻时候的照片乱给别人看?”
莛书不但没有对宇颢抢走相簿的举动反感,反而会心地看着他,想:算你手快,否则我就要把你穿名校制服的照片给指出来!
“莛书怎么可能是外人呢?我可是把她当作未来的干媳妇!”素卿仍然没有抓到头绪地回来客厅,硬把相簿接过。
莛书反应快,立刻转说:“嗯!要不是我认识他,否则我看照片,还以为名校几时收了像他一样阿明的学生呢!”
莛书的一番话,让素卿终于明白宇颢的用意,于是便别扭地把相簿收起来:“对啊,像他这样不中用的小子,只能sign on管armskote。想做进名校的梦,只能借别人的校服来穿。丢死人!”
素卿的反应,足以让莛书怀疑她也知道宇颢隐瞒身份的事,而宇颢勉强地挤出笑容,还僵硬地转开话题,更是不打自招。
“不要再说那些过去的事了!”宇颢探头扫了整间房子,问:“咦。。。Mr Ong呢?”
“他啊,这个工作狂,大年初一还回去军营办事。他说午饭过后就回来。”素卿虽然表现坦然,但很明显的,言语中带点心酸的滋味。
BG Ong的缺席,让宇颢想起上次他回来的时候,从他手机找到的电话号码,这一连串的事还真的让他怀疑他干爹、干妈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干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所以干爹才跑出去?”宇颢趋前握住素卿的手,关心地问。素卿不以为然,还把kueh bangkit塞入宇颢的嘴巴:
“你以为你干爹还是一个小孩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大半个月才回家?”
素卿在说到‘小孩子’的时候,还捏了宇颢的鼻子。
宇颢即刻撒娇:“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好不好!”逗得客厅里开始充斥着欢乐的笑声。可是这欢愉的气氛很快就被宇颢浇熄。
“说到小孩子,干妈,你听说翔在DB里面的事了吗?”
素卿的脸庞立刻绽放慈悲的光芒,连眼睛都似乎泛起泪光:“我都听说了;他一回来,对什么人也不说话,少哲交待他清理修好的枪,他就躲在一个角落,一支枪擦十几遍。我已经安排他看辅导员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会遭到袭击吗?”听着正翔的情况,宇颢不时感到心酸,却还是继续试探素卿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多了解。
他的话反让素卿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每个人都在说是你派人欺负他,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你打架。颢,你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你脸上的黑青是翔打的哦!”在一旁听着的莛书插嘴道:“但是我不相信颢会做出这种事!”
对于莛书的力挺,宇颢顿时感到安慰,但他还是难掩不耐烦地对素卿抗辩:“干妈!你怎么可以听别人说的话呢?有能力和关系派人进DB的不是我,好不好?”
宇颢言下之意,素卿非常明白。她握紧宇颢的手,长叹道:“你认为是你干爹?所以你找他想要问明白?小颢,你干爹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滥用私权去对付别人。更何况,正翔只是一个小孩子!”
“就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我们更应该调查原因!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其他人了!”
宇颢和正翔的关系,素卿不是不知道,当天正翔找她求情的时候,当她知道宇颢那么信任他而透露自己真实的身份的时候,当正翔不顾自身安危帮宇颢脱困的时候,她就知道宇颢已经把当年失去自己亲身弟弟的思念转移到正翔的身上。
这情谊,素卿当晚也和BG Ong聊了很久。
BG Ong。。。
素卿赫然想起正翔透露自己知道宇颢的秘密的时候,BG Ong也在场,而且那诡异、愤怒的神情,素卿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
难道小颢说的是真的?派人去教训正翔的人真的。。。?
素卿被这可怕的念头吓得不禁用力地抓宇颢的手,让后者慌张地慰问。素卿回过神来,吞了口水敷衍道:“没什么,我为正翔感到不值而已。”
天啊!振华,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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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气消了没有?”莛书总算开口问。她和宇颢一路从素卿的家到她的家楼下,什么话也没说。从巴士站爬上了山坡,走到了被几座组屋围绕的游乐场,眼见就要分别,莛书借机会让这难得单独相处的时刻不草草结束。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跟BG Ong讲话。”
“我要是开口,恐怕就会和他吵起来。”宇颢走到游乐场旁的一个凳子坐下,纳闷地把脸栽在手掌中。
莛书跟着坐在他的旁边,说:“你不和他当面说清楚,了解是不是他派人欺负正翔,只是在这里生闷气,这样对吗?就算长辈做的事和你的想法不同,身为晚辈的你和他冷战,这样对吗?”
“我和他的误会,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累积。翔的事,只是导火线而已。”
“你这样说,很没良心耶!我听MWO Yuen说,那年你一个人在孤儿院里面,被其他的孩子排挤,是你干爹花时间帮你的。”
莛书指的,是她在厨房帮素卿收拾碗盘的时候的对话。当时素卿是为了解释宇颢和正翔的关系,才联系到宇颢鲜为人知的往事。
“小颢他啊,一直怪自己没有阻止他弟弟被人领走,唯一一家团圆的机会就这样消失了。他一直都没放弃寻找他弟弟的下落,刚开始的时候还潜入孤儿院的办公室偷资料,不成功后又把院长锁在储物柜里来威胁,那时闯了很多祸,根本没有人要领养他。结果我家阿老发神经打算去开导他,费了一番苦心才定住了他!”
素卿虽然嘴里埋怨,但可以听出来,她其实对这一段往事非常留念:“阿如发生意外之前,他还是一个很活泼、心地善良的孩子!”
“你不明白的。我干爹在我身上寄予许多不切实际的期望。他要我读书拿第一,要我当兵做。。。Sect Comd,又要我经常做善事。连从小到大骂我骂个不停的干妈都没有他那么严苛。他根本不知道,很多时候,我只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做个小小的员工,每个月薪水够花,可以去看世界就好了。”
宇颢说得感慨,莛书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把手搭在宇颢的肩,用力地抱了他一下,然后像妈妈在他耳边轻声说:
“每个做父母的都要自己的孩子好,他也是要你将来的路走得更顺畅。他肯担当你父亲留下来的责任,是很伟大的一件事了。”
宇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自觉地依靠在莛书的肩上,眼前那旧式的merry-go-round随着风的摇摆轻轻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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