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夜空随着阴霾的天气,呈现阴险的暗红色,不时闪过骇人的雷电
众所期待的演习总算开始,部队如CO所说的风雨不改,浩浩荡荡地出发。由于这次演习只测试部队这半年以来所训练的基本作战技巧,部队所要‘攻击’的目标,是由文莱训练中心的教官所扮演,重点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固然军营方面有派遣审查官督促部队的运作,CO也对联系各方面的通讯设备提高要求。
“你确定这里的equipment都set up好了吗?虽然S2他们会操作这些机器,但要是半夜碰到我们不会解决的问题,你还是要从camp下来帮我们看的!”CO站在帐篷的一角,对着进行最后检查的莛书叮嘱。
指挥所的布局大多和上次野外训练一样,最机要的监测设备处在卡车内,而帐篷内的一排器材则为通讯为主。负责监管所有小组行动的S2正同莛书了解她所设置的通讯细节。身材瘦小的他,站在莛书旁边不相上下,只是他的肤色比莛书黝黑得多,而且蓄短的发,象稻草竖立,和莛书整齐束起来的发髻相比显得阳刚得很。而他的几名步兵师手下也一直在卡车和帐篷之间窜动,一边要监督实地状况,另一边也要应付S2 一直传下的指令。
莛书应CO的提问走到他面前,摆出专业的姿态,说:“那些equipment在上一次的outfield已经试过证明没有故障。而我昨天也和每个company的Signal Spec核对这次演习所用的频道,S2从出发以来也一直进行测试,确保Command Post可以和每个signal set联络。最后一次测试都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到现在都没出状况,我想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样就好!我们这两次的outfield都会在Mt Biang附近行动,而后山则是废弃的地雷区。我们要确保那些men不误闯禁地,这些signal equipment就得发挥最大的作用了!”莛书把所有设备处理得妥妥当当,令CO赞叹不已。这时宇颢从空地入口的山坡爬上来,CO见着,便把他叫来:“你来得正好,我有新的任务要你做!”
“哇!Sir,我才刚刚帮你把东西传给Charlie,你现在又要arrow我?我当初真不应该答应来做你的屎工[1]!”宇颢是难得出现在野外,jungle hat下油光满面,两鬓泛湿,却碍于连绵的小雨断断续续地落下,得穿上风衣以便不时之需,不得不忍耐出力出汗的难受。宇颢进了帐篷后,用绕在脖子上的围巾擦拭脸,然后打趣地埋怨。
CO把宇颢的jungle hat拉下来,盖住他的脸颊,接着配合地回答:“到了outfield每个人都要做事,总不能叫你来lobo[2]吧?但是我现在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送2SGT Liew回去camp。”
宇颢望了望走来的路,然后惊奇地问:“不是你的driver送莛书还有Dahlia回去吗?他们都在下面等了。”
“唉!我怕我的driver半路被Dahlia烦到想杀人灭口,或者是Dahlia把他给吃掉。有你在,应该可以制得住她。”CO拍了宇颢的肩,温和的语气让他无法拒绝。于是宇颢耸了耸肩,便把莛书拉出帐篷。
“你有那么不想见我吗?”离开了帐篷,在空地的中央,莛书便试探性地问。
这时接近黄昏,却因为乌云密布,湿气甚重,所以到处是迷蒙一片,连周围的雨林,高耸的树冠,都笼罩在一片薄薄的水雾中。遍地落叶随着他们的脚步吱吱作响,配合凌乱的雨水打在叶子的声音。
宇颢知道莛书还是在乎同样的话题,而他也一直想回避可能带来的对质。他抿嘴拖着脚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宇颢的迟疑让莛书大为失望,只好赌气地把头转开。
时树林间吹来一阵清凉的微风,撩动所有树木翩翩起舞,头上的树冠更是兴奋得卸下花的嫁衣,两人顿时徜徉在一片幽幽落叶花瓣雨中。他们同时抬头目睹花叶漫天飞舞的情景,不约而同地互望对笑。这么一幕悠扬的景色,有谁不看得赏心悦目呢?
怎料在这片浪漫的气息中,莛书忽然揪起小小的脸蛋,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宇颢扫兴的表情表露无遗,却还是大方地把脖子上的丝巾取下,递到莛书面前,说:“你敏感,就用来遮一下吧!”
不知怎么的,他的举动竟让莛书感到一阵心悸,整个身体在这阴凉的空气中开始沸腾。她望着眼前的围巾,一时间被兴奋的情绪给冲昏脑际,忘了说什么好。
“怎么啦?嫌我的汗臭味?”宇颢见莛书迟疑,便不等她的回答,伸手便把围巾套在她的肩上,然后再把围巾的一角交给她捂住鼻子。
每名士兵一出野外,身上的汗臭味神奇般的一致,是混杂了防蚊液、迷彩膏还有花草分泌物的味道;贴在宇颢身上的围巾,吸收了他身上的‘精华’,如今依附在莛书鼻子,不但没有混在野外士兵堆中得承受的臭汗味,反而还传来甜滋滋的清香。
最熟悉的当然是每天从宇颢身上闻到的体味,有他冲凉的沐浴露的香甜,还有除臭剂的橘果味。但是在这主味下,就是令莛书全身叮咛的味道。那个她喜欢在宇颢跑完步后,或是辛苦扛完几十把枪,又或者是他单单从太阳底下走来通讯库找她的时候,随着汗水弥漫的费络蒙。
她不自觉地在围巾下微笑,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宇颢见她还是一脸通红的,便把外套脱下,举起来当伞遮。
莛书赫然发现宇颢又做了一件贴心的举动,不禁乐开怀。尤其是两人贴紧地在这小小的遮掩下,莛书享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手臂摩擦她肩背的火花。还有环抱着他们的落叶雨,无不让莛书感到别无所求的幸福滋味!
这一路上更是说不出的奇妙;Dahlia看出两人之间莫名的火花,故意抢吉普车的前座,让莛书和宇颢可以在后面独处。那天她扭伤脚从Dr Alex那里回到房间后,便对莛书兴师问罪。她认识宇颢那么久都没从他那边听说有个‘茜如以后’的女生,让他们几个和他一同训练的前队友都担心宇颢因为茜如的逝世打击太大而转变性向。怎料她一同相处一个星期的室友,一出现,就让宇颢失去平时趾高气扬的姿态!
莛书经不起Dahlia的伶牙俐齿,终于投降,却只能说自己是一厢情愿,别人一直逃避,连她那么撕下脸皮倒追也无法打动宇颢的心。
“当然啦!像颢这么一个理智的人,脑子说是就是,心里面的感受只好跟着走。除非你说服他,他的前女友是时候放手了,要不然,就算你把衣服脱光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会无动于衷的。”Dahlia虽然对宇颢的八卦非常有兴趣,却还记得自己和宇颢‘还没认识多久’的状况。
莛书被Dahlia的提议逗得哭笑不得:“我可不会那么desperate!要是他还是没有反应的话,我不是很丢脸?”
“是男人都会有反应的,只是他承不承认而已。看他样子,应该会宁死不屈,除非。。。”Dahlia脸上出现阴险的笑容:“你让他坦然面对自己对你的感觉。”
说着,她便在莛书耳边窃窃道来计划。莛书虽然每天混在一大群口不择言的男孩堆中,却还是被Dahlia大胆的献议说得目瞪口呆。就算这时在吉普车后那么不舒服的状况下,想起来,都不禁偷笑。
“你没事吧?是不是我的味道把你熏到起笑[3]?”宇颢稍驼着背,坐在莛书对面,问。
他们这时是坐在吉普车的最尾端,因为里面已经堆满不同人拖载回兵营的事物,好像后勤卡车漏掉的jerry can,或者是某个军官置放在那里的背包。刚才他们还得花一番功夫把东西调整好,才能挤上去。
“你对我那么绝情我都没有发疯了,这条围巾算得了什么?”莛书故意放话,宇颢却借着引擎声的嘈杂,装作没听到。莛书一气之下,把捆在脖子上的网状围巾脱下,赌气地往宇颢身上丢。
怎料围巾太轻,一下被风吹歪了,两人见状便急忙伸手抓住。围巾是抓到了,就握在莛书手中,而莛书的手,就窝在宇颢的掌心之中。
这时偏偏吉普车驶过一个坑洞,车尾疯狂地摇摆一下,莛书因为伸手抓围巾,一时失去重心,几乎跌出车外,宇颢及时出手把她挽在臂弯中,两人跌坐在凳子之间的地上。就这样,宇颢一手抱着莛书,一手牵着她发热的手,两人互相对望,连车子停下来,Dahlia和司机下车探究竟也没发觉。
“原来刚才那个车震不是因为路面不平哦!”Dahlia看见两人火花四溅的情景,非常自动地拉着司机回到前座继续开车。
“只是一条围巾,不见就算了。你刚才好像要跳出去一样。。。”宇颢爬回座位的时候,尴尬地说。 莛书却不说话,一路上只是看着窗外一直掠过的景色,偶尔回头看宇颢一眼,而宇颢也只是玩弄着手中的围巾, 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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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待在这里3 个钟头,等CQ load完他要的东西后,10点准出发。”司机一把车子停下来,就对上前询问的宇颢回答。宇颢看了看手表,点头说:“也好!我可以先去冲个凉!”
“喂!你怎么搞的?一回来就想冲凉,难道你不要陪莛吃晚餐吗?”Dahlia感受到莛书隐隐散发出来的失落感,故意推了宇颢一把。怎知宇颢实在不识相,只是回答:“说得也对!冲完凉我们去canteen!半个钟头后见!”
“天啊!你知道像他这么白目的人为什么叫‘木头’吗?”Dahlia看着宇颢往山头爬去的背影,对莛书问:“因为有‘头’的‘木’就是一个‘呆’字!”
Dahlia见莛书回以掩饰的笑,便轻轻推着她,唆使她进行那‘坦然面对’的计划。莛书羞涩地打了她一下,心里却似乎有所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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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部队都出营受训,留邸军营的其他人也趁傍晚时分到餐厅‘Happy Hour’,整栋厕所的楼房空无一人,高挂的荧光灯把每个角落照得白亮,和外面已经拉下夜幕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
厕所内也只传来沉稳的水流声,在这简单格局的空间内来回荡漾。宇颢处于中间的间隔内,正安安静静地冲凉着。他正在把身上的肥皂冲掉,伸手擦拭背后的时候,顿时从眼角看见一个人影。
那么晚,什么人站在我的后面看我?其实宇颢也只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间老旧的军营,什么样的事迹都经历过。就算没有人在军营落成后做了这里的‘永久居民’,还有之前就住在这里的‘原住民’。这些‘原住民’据说在自己的‘房产’被挖掘改建成军营后,还是流连在此,夜夜出来陪同卫兵巡逻。
而有哪个正常人会站在间隔外看另外一个人冲凉?!
丑媳妇总得见家婆,难道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吗?宇颢最后咬了下嘴唇,硬着头皮和身后的‘人’对质。一转身,便惊慌地喊了一声。
他的惊慌,不是源自于对方真如他所以为的——不是人;而是那人竟是莛书!
莛书并没有换下制服,一身的long 4松垮地挂在她瘦削的骨架上。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发髻也变得蓬松,几撮头发还垂挂在脸颊上;加上头顶上照下来的强光在脸上制造出来的阴影,站在宇颢身后的莛书的身影,比虚无缥缈的灵魂还来得惊悚。
宇颢发愣了片刻,等到花洒停止放水,一片震耳的沉默敲醒了他,便尴尬地转过身:“你干嘛站在后面吓人啊?我在冲凉,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你平时在我面前换衣都不尴尬,今天怎么变成‘玉男’了?”莛书不等宇颢加以解释,便把他硬转过身,推到里面的墙,理直气壮地说:
“我今天就要问个清楚,你到底对我的感觉怎样?我们明明对彼此都有感觉,那种心灵之间的默契连Dahlia都看得到,怎么你一直否定?”
虽然宇颢平时在莛书面前是还蛮坦荡荡的,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一丝不挂地面对莛书的大表白,整个feel都令人感到不对,更别说是回应莛书的质问。宇颢吞了口水,低头看着莛书背后的地上,三咸其口,其沉默更令莛书爆火。
“你就是这样!每次要你做回应的时候你都不说话!我都已经撕下脸皮,放下女孩子的尊严,每天不断试探你,从开始的暗示,到现在的大胆表白,我都不怕别人的眼光!我这么辛苦,要的只是你一个回答,你到底要拖到几时,才肯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莛书的火气,宇颢在这贴近的距离都能感受得到,连他肩膀上的露珠都开始害羞地蒸发掉。莛书说得也没错,她一直以来的暗示,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假装没有看到。如今她把他推到墙角,逼着他做出回应,根本是他所意料不到的事,霎时间也真的无所适从。宇颢总算抵档不住莛书施与的压力,转身一手靠在墙壁。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莛书脑际闪过Dahlia之前对她的怂恿:男人再理智,也会有让下半身征服思考的时候!
反正都到了这个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我还怕什么!莛书咬紧牙根,扑上前从背后抱住宇颢。她先是感到宇颢吓了一跳,却很快地从左手按着的胸口感觉到渐渐加速的心跳。莛书把脸贴在宇颢宽阔的背后,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一阵一阵地随着他的心跳声传来,轻声地呼唤她内心的汹澎湃。
宇颢反应式地抓住莛书的手,想要把她扒开,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把手放开, 无奈地把头靠在墙壁。宇颢一层层的防御垮下,莛书便任由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尽情感受她从来没有发现宇颢所能表现的无助与脆弱。
莛书的手就象他身上的水珠一样地轻轻滑下,留下炙热的水痕,挥散不去,而且还象散开的涟漪一样,逐步征服他身上所有的理智。
只要你把握到他对你有感觉的证据,你就能用来击破他用理智来拒绝你的围墙!Dahlia那时说到这里,就把手握住,带着令人想入非非的口吻说。
莛书鼓起勇气,继续往下征服,犹如红潮一样,暗暗入侵。终于让她抵达了维护宇颢感情思考的丛林,莛书乘胜追击,立刻伸手一抓,总算让她确定宇颢对她坚忍不拔的情欲!
当庭书冰冷的手触碰他烧得火热的‘弟弟’时,那水火交锋的瞬间,发射出一阵强烈的电流冲往宇颢的心窝。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电波震得脑子一片清醒,眼前的白砖墙的纹路不再模糊,强烈的灯光也不再掩盖周围的声音。
他感觉到莛书的脸在他背后抚摸着,似乎还传来轻轻的啜泣声。他这时才了解,莛书使的是苦肉计,非要在他赤裸裸毫无闪躲的时刻,要他屈服。
宇颢反应式地把莛书的手扒开,然后把她推至伸手的距离,皱着眉感慨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对我付出了很多。我知道我的犹豫绊住了你的去路;我不想你再为我执迷下去,因为我的心里还是有茜如的存在。无论是我对她的依恋,还是对她的亏欠,我很肯定我对她的感觉,短时间内是不会散去的!”
“如果你根本对我毫无感觉,那你又怎么解释你对我的反应?”莛书应着Dahlia对她的指示,死咬着宇颢不放,用眼神示意,还逼问他正视自己的感觉。
宇颢随她的眼神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在mari kita[4],于是便尴尬地转过身,说:“你应该知道,男人跟女人对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处理方式不同。女人可以清楚分辨感情和情欲,男人往往两者都混淆。我的。。。你现在看到的。。。是情欲的反应,不是因为我对你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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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他都搬出来?”Dahlia从床上跳下来,对莛书的阐述感到不可思议。
“我当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他。。。说的也没错。。。”莛书坐在墙脚,把头埋在膝盖间,懊恼地回答。
“当然有错啦!”Dahlia坐到莛书的身旁,气愤地对她说:“宇颢不是你在街上随便都能碰上的禽兽,看到稍微有姿色的女人尾巴就象helicopter一样地转。他是一个有定力的人,什么情感上的表露,绝对不是情欲那么简单!”
莛书听了Dahlia的分析,却只是轻声叹气:“没办法啦!我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就走掉了。看来我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对啊!宇颢这种强硬个性的男人,很少被其他人当面对质他的感情,你要是坚持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投降的!”
Dahlia正面的鼓励犹如强心剂,让莛书稍微释怀。 怎料Dahlia忽然在她耳边问道:“那宇颢他粗不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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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所外,靠近出口的另一块空地,一辆5吨卡车静静地驻守。随着一天的活动过去,下午热闹的指挥所也已经变得平静许多。军官们都进帐篷休息,留下一两名手下盯住那些仪器,以便对临时出现的状况做出反应。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从树林间出现,见到卡车便轻轻地走过去,驻守的卫兵站得太远,卡车也不是停在指挥所的地域,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可疑人影的出没。
那人影鬼鬼祟祟地瞄过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后,便轻盈地翻阅卡车的隔板,沉稳地踏入卡车后座。
在里面躺着的宇颢立刻苏醒,并反应式地坐了起来。他喊了一声“谁?”后,那人便回答:“颢,是你吗?我是坚!”
宇颢看了看手表,从荧光屏发现时间将近午夜,遂他渐渐清醒,便想起之前和志坚约好见面的事。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时间。”宇颢爬了起来,走到放在角落的背包,然后开始在里面翻找。志坚匆匆走到宇颢身旁,说:“快点!我感觉又要发作了!”
志坚知道他离真正发作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心急,担心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不及舒缓毒瘾发作的症状了。于是当宇颢提议在清晨会面的时候,他坚持提前到午夜:“晚上才不会被人发现!”
志坚虎视眈眈地看着宇颢在背包里面翻找,暗地里埋怨自己为何不坚持自己保守吗啡。刚才在指挥处外围等候宇颢赴约的时候,他一度怀疑宇颢出尔反尔,让他早上毒瘾发作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出丑!
颢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幸亏他还没完全被毒瘾给占据理智,想起宇颢如何为了他夺取吗啡却遭到自己干爹误会的情景,和那夜他躺在他怀中入睡的温馨,决定还是上门找宇颢澄清一切,好过在这里瞎猜测!
“你记得怎么自己inject吗?”宇颢把一瓶吗啡交到志坚的手上,关心地问:“我担心我现在给你注射,你会找不到路回去。”
宇颢在黑暗中看见志坚心急地点头,便知道这毒瘾对他的影响根深蒂固,幸好他坚持不让志坚完全掌控吗啡的数量,否则他背包里的吗啡,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演习结束。
“回去新加坡我们有1个星期的时间,所有人都会放假去。MO告诉我,只要有恒心,一个礼拜可以摆脱吗啡的控制。”宇颢在志坚离开前给予希望地说道。可是志坚已经匆匆地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他的叮咛。
看着志坚的身影消失在夜雾之中,宇颢又回到刚才躺着的一个角落。他从刚才就企图想要睡觉,思绪却一直被之前和莛书在厕所里面暧昧的记忆给缠绕着,越是想睡觉,脑筋越是充斥着那悸动的画面。
宇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卡车篷布顶上,雨水节奏性落下的旋律。那敲打声似乎有缓冲他凌乱思绪的作用,不只安抚了他的心,也开始模糊了那些恼人的思潮起伏。
印象中那厕所内白亮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空气也似乎开始流动,让他开始能够呼吸得比较顺畅。
正当他享受着期待已久的轻松心情时,卡车后端又传来一阵敲打声,就好象刚才志坚爬进来时一样,三两下就停止,只留卡车反应式地轻轻摇荡。
宇颢睁开眼睛,企图在黑暗中分辨眼前的人影:“坚,是你吗?你回来干什么?”
那人不出声,但是身影一看就知道和志坚高高瘦瘦的身形有所出入。有别于普通士兵穿long 4时衬衫松垮地垂挂在身上,这人的轮廓线条分明,走路时还微微扭摆着臀部,就像这雨夜中的风花摇曳而至。
总算那人走到够靠近,让宇颢看出那熟悉的脸蛋。
“莛?”他口吻中的不可置信表露无遗。
莛书不说话,眼神中的灵光却闪耀迷人,坚定不移。莛书到了半坐着的宇颢身旁,便一脚跨过他的身体,坐在他腹部上后,野蛮地把他推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宇颢惊吓中还是掩藏不住涌现的快感。
莛书仍然不发一语,反而狂野地撕开宇颢的衬衫,然后埋头在他胸膛内。当宇颢感觉到那湿热的舌头绕着他左边的奶头时,更是把所有的顾虑抛到九霄云外,并且还喃喃要莛书继续下去。
没想到莛书很快就摆脱他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坐了起来,妖艳地对他笑。虽然她背对着卡车的入口,身影映照在披上暗红色薄沙的天空,但是莛书的每个挑逗的表情清晰撩人。宇颢看着她把手伸到衣领内,抚摸了她的细白脖子,然后沿着锁骨翻开衣领,扒开衬衫,展现出来的真空实弹简直只能用春色无边来形容!
莛书用撕下来的衬衫蒙住他的眼睛,接着就是用她那双温热的柔软抚摸他的脸颊,少了视觉的扶助,那揉动间传来的阵阵麝香充斥他已经超频的感官,九霄云外,已经不足够形容他此时的快感。
当宇颢感觉到裤头的松弛,便心急地把遮住眼睛的那块布给撩开,才发现莛书已经脱得一丝不挂,只剩一双军靴,卧在他的胯下处,像饥饿的豺狼把他的裤子给拉下。昏暗中,宇颢感觉到莛书的手握住他勃起得坚挺的阴茎,随之传来的是唇舌的挑逗,还是性欲的奔驰,宇颢已经分不清楚!他仰头享受着莛书放荡的伺候,整个世界开始在他的周围反转过来!
莛书接着用舌头从他的阴处画了一条直线,穿过他的肚脐,直达他胸口间,最后到他的喉结,才和他发烫的嘴唇交汇。上头有莛书的舌头伸入他嘴唇,下面有他插入莛书湿热的阴唇,两者交融的一瞬间,什么世俗名利,什么明月旷野,都已抛在脑后!
他们的律动,和世界的转动,分别循着两个轴而旋转,仿佛处在无重状态,却充满着即将着地的刺激感。宇颢更是把头栽在莛书的耳后、颈下、额头,像是吸毒者一样地仰赖着她身上钩魂摄魄的迷香。在一波又一波的振动汹涌而上之际,莛书仰起背,发出无声的呐喊。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光和热,在灰暗的天空下闪耀着诱人的荧光分红,让宇颢不自觉地把头埋在她胸前那对欲望的翅膀,失魂地仰拜这发光的圣像。
从他的下体翻滚而来的高潮卷成惊涛骇浪,汹涌而上。宇颢再也抵挡不住这侵袭的海啸,即刻倒地、仰头,用尽所有的腰力往莛书的甜蜜乡挺进!他脑筋一片空白,只懂得闭上眼睛享受着晕眩和快感交汇的时刻。
精疲力尽的宇颢终于睁开双眼,却只面对漆黑的车顶,莛书狂野的姿态已不见踪影。宇颢继续地喘气,企图理出一个头绪来。他极力地透过他急促的心跳声来找寻莛书离去的痕迹,回应的只是蟋蟀的呼叫声。
他总算找回精力,用手支撑地仰卧起坐,目扫四周,车外微亮的天空却帮不上什么忙。莛书来去象阵风,令宇颢匪夷所思。他这才发现,刚才被扒掉的衣服,仍然原封不动地贴在他汗湿的身躯上。
怎么可能?宇颢感觉到他的阴茎仍然勃起,反应式地把手伸入裤裆中,摸到溅满底裤的粘稠,才赫然发现刚才只是春梦一场!
我怎么搞的?为什么我会梦见和莛书做爱?!宇颢瘫在地上,回想起历历在目的春梦,一边享受着高潮带来的余温,一边斥责自己对茜如的不忠!
我口口声声说还把如挂在心中,下午却对莛书的引诱动心,竟然还延伸到这么淫荡的幻想!
“颢,起来了!CO要来了!”外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引导宇颢急忙地擦拭一身的汗,然后准备到指挥所报到。
怎料他一跳下卡车,迎面而来的竟然是莛书!她的出现让宇颢霎时失去阵脚,‘砰!’一声跪倒在她的脚下。莛书惊慌地把他扶起,不知道该笑还是关心:“你干什么?我一来就看到你跪拜我!”
宇颢的表情简直让莛书猜不透;他明明双颊泛红,眼神却是恍惚,连话都支支吾吾的。当莛书关心地把手贴在他脸颊的时候,他更是惊慌地跳了一下。莛书立即把贴近的手一挥,掴了他一把,然后说:“没礼貌!”
莛书四处望了一下,然后拉着惊魂未定的宇颢到附近的树丛旁。
她想干什么?难道刚才发生的不是梦?宇颢面对着莛书认真的眼神,心虚得好想当场被卡车辗过!
“你不要因为昨天的事——”
什么事?!
“——而对我不理不睬。你知道那是多么伤人的吗?”
我弄痛你了?
“对,女人能够把感情和情欲分开,但是女人要是动情,就会爱得很深——”
直到你半夜上来引诱我欠下情债,播下情种?
“——深到我不会在乎你对我的反应到底是情,还是欲。”
是欲,没错!
“我告诉你,我对你绝对不会死心的。我会帮你忘记茜如,等到你接受我为止!”
平时宇颢一定是搬出一堆理由,象是不要耽误她的青春此类的话语来推搪,今天早上他却是满脑子对之前的春梦给钩掉魂。他眼前站着的,不是穿得端庄的莛书,而是他梦里那挂着两轮明月的荧光女神。他实在无法把脑子里那些淫秽的思想摆除,只好痴呆地面对着莛书,接受她所设下的目标。就连莛书抓起他刚才伸进裤裆里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时,他也反应不过来。
莛书见他一脸木纳,猜想他应该还是对昨天的情欲诱惑所困,只好无奈地当他的沉默为接受,然后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的,直到S2 追上来把他拉回指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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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腰的拉郎让他看不到脚下的路,但是这么跌跌撞撞的,Medic还是过得去。他现在脑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一个离Bravo主力够远的地方,赶快挖个小坑,把搅着他肚子烂痛的屎统统拉出来。
怎知他慌忙,一时脚跟踢到硬物来不及反应,便硬生生地跌个狗吃屎!他狼狈地转坐在地上,察看手掌是否擦伤,视线却被绊倒他的物体给吸引。
那物体在拉郎根处被遮掩得隐秘,但Medic仍然能从那隐约露出来的轮廓推断那似乎是个人体。他慢慢爬靠近,心中对那长得越来越像人影的物体感到恐惧。他发现那的确是一双脚,人是侧躺背向他。Medic 推摇企图叫醒那卧倒的人,当中把他转过身来。怎知他看见的,是PS 5苍白的脸庞,腹部还插着一根粗大的树枝!
“Kena sai[5]!”Medic惊慌地跌坐在一旁,之后从他嘴巴出来的,只是没有头绪的吼叫。终于有人听见他的呼唤,好奇地从山坡上眺望,应着声音找到他的人影,却怎么问也问不到一个头绪。
那人找来了多一个人,下去找Medic,才赫然发现PS 5的尸体。紧接着就是一连串被呼叫下来的人群,过了好久才把OC引来。
这时Medic也已经回过神来,心惊胆颤地在PS 5的脖子找脉搏。OC一靠近,他便兴奋地跳了起来,对他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OC见状,立刻通知指挥所派直升机将PS 5接载到最靠近的医疗所。等待的当儿,OC还是把Bravo的士兵带走,继续为演习作训练,转而将PS 5交给派来接手的宇颢和CO的司机。
“PS 5那么好的人,谁会这样对他呢?”司机在看着直升机飞走的时候,对宇颢问道。可是宇颢也毫无头绪,只能以沉默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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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谁最有可能刺伤PS 5吗?”
宇颢正和志坚在Bravo所扎的营的一个角落,以一部卡车作掩饰,进行他每晚需要的注射。所幸烛光勉强能让他看清楚志坚手臂上的筋,好不容易才慢慢地插入。宇颢为了减缓插针的紧张,便打开话匣子问。
怎知道宇颢的话一说完,便发现志坚的肌肉忽然僵硬,针都卡在一半。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插不进!”宇颢拍了志坚的手臂作警惕,却没发现志坚的脸在黑暗中闪出心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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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黑夜,就在前一晚,志坚一得到吗啡便在靠近扎营的角落进行同样的注射。OC已经宣布lights off,所有士兵早就因为一天的劳累而倒头大睡,整个扎营处只有一排接着一排的营帐,默默矗立在这片空地中央。
吗啡很快就传遍他体内,把他的头安抚得轻飘飘的。志坚茫然地收拾器具,却被一个拍打他肩膀的手给吓得魂飞魄散。
“你干什么?”PS 5从他身后问道,并弯腰捡起志坚掉落在地上的吗啡瓶子:“我找你找了很久!”
他是想要找志坚继续讨论他们在兵营里没有结果的对话,注意力却被手中的瓶子给吸引。平时的配备都没有这种形状和大小的瓶子,志坚有的是什么呢?
志坚紧张地伸手要取回瓶子,却在这么近的距离抓空,令PS 5起疑心。他随手从口袋掏出了手电筒,才赫然发现手中握住的是空了的吗啡瓶子!
“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PS 5抓着志坚的衣领,把他拉起来质问道。
他尖锐的语气一时吓醒了志坚,豁然领悟到PS 5发现他的秘密的严重性。他只是抓住PS 5的手,企图挣脱,不承认也不否认PS 5的质问,让PS 5极为愤怒。
“你再不解释清楚,我就去找OC了!”PS 5的恐吓令志坚一时失了分寸,惊慌地抓着PS 5求饶。PS 5却丝毫没有让步的念头,执意要转身离开。慌张的志坚死抓住PS 5的手不放,两人顿时出现一番挣扎。怎料在纠缠间,志坚失足,往身后的山坡滚下去,而PS 5为了救他,也一同被拉下山坡!
志坚随着翻滚的动作感到世界瞬间晕眩,好不容易停在山坡脚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等到他清醒时,周围已经被晨曦染成一片暗蓝,而身边就躺着PS 5毫无生气的身体!
“PS!”志坚推着PS 5,后者却没有反应。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志坚盯着从PS 5肚子上凸出来的树枝,完全无法回想起滚下山坡之后的事。
他一时惊慌失措,脑子不停运转,不过却转不出个头绪来。他想要帮PS 5找援助,内心却担心自己无法解释为何在他身旁,引人对他产生怀疑的劣势而迟疑。他看着PS 5动也不动的身体,远处竟传来了Bravo渐渐苏醒的气息,他只好把心一横,决定留PS 5在这里自生自灭,自己远离这祸根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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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5虽然是抢救过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就医,要渡过现在的危险期,恐怕。。。”
S2迟疑的报告,CO也听不下去。他冷静地点头示意,心里想知道的,其实是追查PS 5出事的原因。
虽然演习并没有因为这突发状况夭折,但是他要是想要保住饭碗,总得在整个文莱训练结束之前找出一点头绪,回去好向上头交待!一回营他便匆匆地把所有军官叫到Ops Room开会,表面上关心PS 5的状况,其实想要抓紧机会找出真相。
众人围着布满地图,由几张桌子联起来的‘会议桌’,神情十分凝重。怎么说,有人受那么严重的伤代表他们程序和运作上的疏忽,谁也不想最后扛起这个担子,影响自己事业日后的发展。
OC已经解释,事发当晚追问所有人后,根本没有人表示前晚天黑后看过PS 5,更别说他最后是跟谁在一起了。
“当然没有人敢承认啦!”见缝插针的Charlie OC插嘴道:“除非真的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否则第一个开口承认的人就是最后和PS 5接触的人,嫌疑当然也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你说,谁还会敢承认!”
“现在都没有确定PS是受到袭击,还是不小心滚下山坡受伤的。”CO开始显露无奈地说:“不要说袭击PS 5的嫌疑会引到自己身上,我看正常人都不会贸贸然出来指证另外一个人!”
“事情再这样拖下去,一定会影响每个人的士气。身边的人是否就是杀人凶手,自己会不会遭遇PS 5的下场,这些疑问要是不解决,那些men一定会胡思乱想的。”S2跟着分析道。
“但是我们能够做什么呢?”OC说着的时候,眼神却锁定愁眉不展的CO。后者感应到他的下属都寄望他给予明确的吩咐,衡量了轻重后,便说:
“事情还没严重到要立刻cut exercise,我们还会继续后天的navigation。直到Brunei的exercise完全结束之前,士兵们的士气绝对不能忽视,否则他们会在outfield出差错,到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就对他们说,PS 5是有可能自己摔伤,因为晚上没有人经过他跌倒的地方,所以到早上才被发现。重点要让士兵们觉得错不在于他们,导致PS 5受伤的人不在他们之中。就算调查无法得到满意结果,至少我们顺利渡过剩下来的几天。”
CO见会议桌旁的众人都默默地点头,便继续说:“我是不会放弃找寻真相的。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人蓄意伤害PS 5,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还PS 5一个公道!”
[1] 福建话,指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2] 新加坡俗语,指不做事,有浪费资源的意思,和“压马路”相似
[3] 福建话,发疯的意思
[4] 马来语,起立的意思,通俗地指勃起
[5] 新加坡俗语,直译为沾到屎,这里用来指“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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